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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,看清来人面庞后微微挑起了眉,没想到那香材铺的女子竟是如此绝色。 即使穿着朴素的班布制成的衣裳,可她肤白莹润,生了两簇弯弯柔婉的秋波眉,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,又因脸颊下巴削尖瘦弱而惹人爱怜。 那美人见她追着的恩人都转过身来了,攒紧双手,吐了一口气,双膝一弯利落地跪在了地上。 “小女曾婷妘,多谢恩人救我于危难中。只是小女势单力薄,恶人恐不会善罢甘休。请恕小女斗胆,见恩人富贵非同寻常,求恩人收留小女,小女愿当牛做马,以劳作还恩人解救小女的三十两银。” 见这一时好心施以援手救下来的美人想连人奉上,杜若看了看太子,见他陌然不置一词,料想太子应当不想多生此事。 曾婷妘自知貌美,她为自救,破釜沉舟如此请求,救下自己的恩人却丝毫不为所动,料想恩人应当与他的娘子感情甚笃。 她玲珑心思,当即就改为跪朝杜若,双掌贴地磕了一个头:“求娘子怜悯收留小女,小女必任劳任怨。” 赵谨良原本不想理会,但见这女子知道求他不如求杜若,还算有几分聪明。又想起自己有一桩盘算,此女容貌不俗,还算合适,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,于是开口道:“既如此,我便给你个机会,你回铺子等着,稍后自有人来寻你。” 说完这些,赵谨良拉着杜若头也不回地走了。 杜若有些惊讶,但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,待探查东市完毕,乘马车回行宫时,才凑在太子身边,同他询问。 “殿下,您会如何处置那姓曾的小女子?” 赵谨良不欲隐瞒杜若,同她解释道:“让她参加今秋的大选,进宫为我所用。” 杜若微微睁大眼睛,显然有些难以接受。 “她追来求我们,心思并不单纯,也许皇宫更能成为她的好出路。”赵谨良揽过杜若的肩拍了拍,“若她不愿,也不会勉强她。” 杜若有些滞涩地点了点头。争权之路,势必会有些牺牲品。只要于太子有益,便也是她心之所向。 因太子在临江郡还处置了一起官府黑暗租赁案,在徽州停留的时日便又加了几日。自徽州离开后,继续由运河乘龙船南下,经扬州、舒州至苏州,同年四月到达杭州,巡查完杭州后,便自京杭运河返京。 太子离京期间,恭亲王一系本应借势影响朝政。可在此期间,一名司农寺官员经两年多地试种测验,向永光帝进献了能在干旱北地存活,产出可代粮食的菳米。此植物若经推广,可在干旱之年支撑百姓度过灾荒。 此消息一出,震惊朝野。永光帝龙心大悦,破格擢升此官员,填补户部左侍郎空缺,监管推行菳米事宜。 赵谨穹在南巡途中多次设伏刺杀太子无果,手下三名大将再难重用,又叫太子的人渗透进了户部,接连遭受打击,令他频频失态。 太子南巡回京后,朝堂局势日渐紧张。一旦忙起来,太子就再也没召见妃嫔去前头,也甚少光临后宫,除了每月初一去太子妃的颖顺殿,就连晴光殿也是一个月才去一两次。如此情形下,承恩殿再次空置了。 后宫不知前朝事,但仅仅从这些细枝末节的变化,众人也知道了现在局势紧张。 永光十九年秋,大赵五年一次的大选举国上下范围展开,最终选中十六名女子充盈后宫。 据传此次采选中,一位曾才人姝色出众,很快便荣获永光帝专宠。 这名曾才人,就是南巡中在临江郡因杜若心软救下的香材商女儿,曾婷妘。 当初赵谨良派人暗中接洽后,曾婷妘自愿进宫为他所用。因她善调香,赵谨良便安排她利用燃香下手脚,夹带损人中气、难以查出毒性的石陵草,慢性毒害永光帝。 赵谨良在皇宫中的暗人与曾婷妘里应外合,从未失手。至永光二十年清明时节,皇帝患了一场风寒,因身体亏空、中气匮乏,竟是日渐缠绵病榻,百药无医。 此番情形下,传位诏书尚未书写,太子和恭亲王之间往日涌动的暗流终于冲破了平静的表面,夺位之争一触即发。 皇宫中因为帝王病重而气氛冷凝,众人纷纷缩在屋里,不敢在此时犯错触霉头。 仿佛天公也知天子抱恙,自清明一场雨打头,淅淅沥沥的小雨就未曾停过,一直下到了四月底。 杜若靠着圈椅坐在檐下,看着晴天抱扶着顺儿蹲在台阶处,而顺儿手上握着一根棍子,正玩着因下雨钻出土地的蚯蚓。 也不知道这丫头如此淘气爱动是随了谁。 晴光殿宫门处,外出回来的冯敬海撑着油纸伞匆匆走进来。走到正殿后收了伞靠在檐下,快步走到杜若跟前,行过礼后,躬身附在杜若跟前道:“主子,外头围着的侍卫都是东宫清道率府的人,方才太子爷来了信儿,让您带着郡主去光天殿避避。” 今日起来后看见后宫附近戒了严,杜若就心知将有大事发生,此时得了太子如此安排,便证实那最严重的猜测要成真了。 去光天殿避避,避什么?自然是避宫变。 ☆、谋逆 甘露殿外。 “王公公,你没弄错吧?陛下不见本宫?”魏贵妃听闻永光帝近前伺候的大太监王哲传达的话,简直难以置信。 如今圣上病重卧床不起,陈皇后借身份之便时常侍疾陪伴左右,魏妙宜自然担心陈皇后借此机会哄骗圣上立下传位于太子的诏书,一旦诏书确立,她的儿子将再无机会。 前几次都还好好的,怎么今天圣上就不见她了呢?魏妙宜不禁心里打鼓。她可是圣上最宠爱的女人,她不相信圣上会拒绝见她。 大太监王哲不敢把这位魏贵妃得罪狠了,打太极道:“贵妃娘娘勿急,陛下刚喝下了药,许是困了。您先回宫静候吧。” 魏妙宜盯着王哲,眼里闪过复杂的猜测。眼下的反常令她不得不怀疑,这王哲是不是已经被皇后母子二人收买,联合起来诓骗她的。 “本宫只不过担忧陛下身体,想见陛下一面,还请王公公通融通融,本宫定有重谢。”魏妙宜不死心又试探了一番。以往她在圣上面前得脸,这样强硬的手段也不是没使过。 可这次王哲没有退让,他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,皮笑rou不笑对她说:“娘娘还请回宫吧。” 魏妙宜也瞬间冷了脸,一甩袖子转身走了。 她身边的太监给她撑着伞避雨,听主子愤愤吩咐道:“快去传恭亲王进宫。” 甘露殿内,永光帝闭眼卧在床上,方才殿外魏妙宜的吵闹他都听见了。 他不想见她,是不想听她旁敲侧击啰嗦传位诏书的事。回想他患病卧床以来的这些日子,他一贯冷落的皇后与太子二人常侍疾在侧,且还安慰他真龙天子